【淺窗】《妄想》（極短篇）

飛揚寒星

真的是極短篇（。）
淺窗，也許OOC（？）

飛揚寒星

「妳為什麼總是閉著眼睛呢？」金色馬尾的少女撲朔著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眸，深深望著對方。

「因為，這樣就不會看見令人傷心的事情啦。」棕色頭髮的少女用細若游絲的聲音輕輕地呢喃著，但對方聽得一清二楚。

「那妳不就看不見我啦？」金色馬尾的少女寵溺地揉著對方的頭髮，然後輕輕地把她的頭髮梳理整齊，熟練地扎起辮子。

「看不見也不要緊。知道淺瀨妳在身邊，就……足夠了。妳是我重要的……朋友呢。」棕色頭髮的少女伸出手撫摸淺瀨的臉龐，但她說到「朋友」兩個字時，手和話語都微微停滯了一下。

「朋友呢。」淺瀨笑了，「哪怕我只是妳妄想出來的朋友，也不要緊嗎？附窗子。」給對方扎完辮子，淺瀨抓住了附窗子伸出的手，悄然止住了她撫摸的動作。

「不要緊。……淺瀨就是淺瀨啊。」附窗子握著淺瀨的手，「妳的手帶給我的溫暖，妳的話語帶給我的快樂，這一切感受都是實際存在的，那妳是不是妄想出來的，……真的那麼重要嗎。」

「是嗎。」淺瀨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，伸出另一隻手，指尖輕輕劃過附窗子的鼻梁，「妳啊，真是的……跟妄想中的朋友聊天，有那麼快樂嗎？」她看了看房間裡充滿少女風格的華麗裝飾，歎了口氣：「能住在這裡，我也是挺開心的啦……這樣的美麗，是妳的心願吧。可是，妳自己住在那麼簡陋的房子裡面，鋪著那種惡趣味的地毯，座墊也丟得到處都是……妳自己不心疼嗎？」

「為什麼要歎氣呢……」附窗子苦笑，「原來，妳也會為我心疼嗎。我很高興呢。」

「妳的語氣聽起來不怎麼高興呢。」淺瀨皺著眉頭，「說得好像我就只有冷漠無情的性格一樣。我怎麼不心疼呢，」她微微偏過頭，對著附窗子的耳朵哈氣，對方頓時滿臉通紅。「這樣一個性格扭曲的孩子，第一次遇到人家就拿出刀子狠狠捅下去，我怎麼能不為妳心疼呢？」

「淺瀨、妳……」附窗子瞠目結舌，哦不，她眼睛還是閉著的。「怎麼還提那件事啦，那時我剛拿到菜刀，所以遇見誰都忍不住……而且性格扭曲什麼的，妳不也一樣嗎……」

「附窗子啊，妳真是個變態。」淺瀨繼續哈氣，語氣中多了幾分曖昧，「喜歡拿刀刺人，又喜歡被人監禁起來，真不知道是抖Ｓ還是抖Ｍ。既然我是妳妄想出來的朋友，性格當然跟著妳一起彎，啊不，扭曲了。」她順手抱住了附窗子瘦小的身軀，「妳一定是明明知道會發生那種事，才故意的吧。跑到一個女孩子的閨房裡面把電燈關起來……」

「淺瀨，妳、妳……妳比較變態吧……」附窗子試圖推開淺瀨，結果不小心碰到她胸前的柔軟，臉更紅了。「幹嘛用那種說法啦……」

「我有說錯嗎？變態附窗子。妳妄想出來的，大多是妳自己沒有的事物吧。」淺瀨帶著挑逗的眼神看著對方碰觸自己的那隻手，故意貼得更緊了，「附窗子也差不多到做春夢的年紀了呢。」

「胡、胡說……淺瀨妳今天好奇怪……妄想什麼的，春夢什麼的，變態什麼的，我不知道啦……」附窗子結結巴巴地呢喃著，淺瀨身上傳來的溫暖氣味與觸感，讓她開始語無倫次。

「說謊。妳是知道的，就像妳明明知道妳的房門外面有什麼，卻一直不肯面對而已。」淺瀨直視著附窗子瞇著的眼睛，稍微鬆了鬆手上的力道。看著對方一愣，臉上的潮紅稍微褪去，她的嘴角又勾起了一個邪惡的微笑：「『妳比較變態』？『我不知道』？附窗子，妳今天謊話說太多了哦。明明知道我是妳妄想出來的朋友，我的容貌、我的話語、我的動作、我的想法，都是妳自己的一部份。妳自己不肯承認，那就讓我來堵住妳的嘴巴，讓妳誠實面對自己內心的慾望吧。」

附窗子還沒反應過來，唇畔被對方的唇緊緊貼住，牙關被對方的舌尖撬開，她試圖掙扎，卻無力反抗。漸漸地，她意識變得模糊；她微微睜開的雙眼，所見的最後的一幕景象，是金色馬尾少女那雙明亮而動人、宛若藍寶石一般美麗，靠得極近的眼眸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

棕色頭髮的少女從夢中醒來，她發現自己汗流浹背，心中依然止不住地悸動。習慣使然，她默默地坐到書桌前，提筆開始寫下日記：

「今天的夢，我被一種莫名的感情所驅使，再次來到了雪世界。騎著自行車穿越粉紅色的淺灘，來到彩虹色的小屋，再次與她相會。和往常一樣，我叫她『淺瀨』，而她喚我『附窗子』。然而，今天她卻……」害羞讓她忍不住放下筆，捂住自己燒得發燙的雙頰，剛才夢裡面的一幕幕格外清晰地在她腦海裡面浮現。

過了好一會兒，她急促的呼吸才逐漸緩和下來，站起身走向陽台，想吹吹風冷卻一下自己被汗液浸透燥熱不安的身軀。

少女雙手輕撫欄杆，嘴裡不知不覺間喃喃自語……

「『妄想出來的朋友』嗎……『也差不多到做春夢的年紀了』嗎……」

「然後……」

「是時候，『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』了嗎……」

少女轉身，透過陽台打開的落地窗所見的，是那扇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普通木門。

END